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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行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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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08-30 10:42

  我们都走得太匆忙,不觉错过了沿途许多的风物;我们习惯于熟视无睹,任由风华从指间溜走……

  数千次的擦身而过,原来海子就在那里;几万次的熟视无睹,原来庙堂青烟燃在那里。走过一条未曾走过的小巷,转头瞧见一块平常熟视无睹的碑石,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一座旧时王府门前,一段明代城墙根下。

  我确是从未发觉转角便是一座百年古刹,藏在街角楼宇与绿荫下的老旧宅院竟是一处名人故居,那明明写着某机构名称的朱红门楼却是一座旧时王府。于是我有些诧异于这步履的匆匆,不解于这目光的涣散,惶恐于这盲区的固执……当路过便是错过,错过成为一种习惯,我开始怀疑自己对于这座城市的过去到底有几分了解,对于生活又尚留有几分从容。

  其实一开始只是想寻找一份后海地图,走街窜巷地骑了许多的路、问了许多的人,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免费拿取旅游资料的地方,然后惊异地发现那些曾经工作过、生活过的和无数次走过、骑行过的街巷竟有如此之多的文化遗存,而我却一一错过。执着于去看外面的世界,我确是未曾仔细端详过近在眼前的风物。

  为什么会错过?

  某人说过,“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,还有诗和远方”。诗人的国度早已远去,远方却依旧在很远的远方,只有眼前的苟且不离不弃、如影随形。

  我其实有些困惑,明明就在那里,近在咫尺,而我却总是看不见。是无心、无意,还是眼拙、眼迷?是被诗和远方所迷惑,还是被眼前的苟且所阻隔?远方总有人去,世界也总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刷存在感,归行的路却已被省略。也许是走得太匆忙,也许是习惯于熟视无睹,也许是已迷失在惯性的世界里失去了动力和方向。

  世界又在哪里?

  我其实并不明白,越是看世界,“我和你,心连心,同住...”的“...地球村”却是越来越大,大到任我们怎么走下去它还有。

  小的时候,首都北京对我来说就是世界,虽然当时的我并没有听过更不会唱《我爱北京天安门》。花了近20年的时间终于到达到这个“世界”,转眼间已在其间浸淫多年,每日朝九晚五地奔在拥堵雾霾的路上,幻想着去看“世界”外面的世界。

  世界如传说中的那么繁华,那么荒芜;那么美丽,那么丑陋;那么远,又那么近;那么躁动,那么安详;那么忙碌,又那么懒惰……走得越多,却越是感觉自己的贫乏与渺小,便越是想去看世界。我于是有些明白,世界就是你永远到达不了的幻想之地。

  困在最真实骨感的苟且中,悲伤与愤懑于事无补,伤逝该死的时间和青春,眼看风花雪夜的梦想幻化成镜中孽缘。骄傲纯属装模作样的虚弱挣扎,冷漠不过是贼心不死的故做之态。放不下天涯,却辜负了咫尺,那方圆之地的厚度与积淀足够时间去好好领略。

  重新发现,归行时慢。借一双慧眼超越眼前的苟且,坚持不合时宜的坚持,在这个心存失望的世界独行独往。

  (工行网站特约作者:胡建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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